石意等人分別半蹲在距離兩頭妖獸百餘丈之外的兩塊巨石後面，全身氣息收斂，憑借著各自的眼力仔細觀察敵對雙方的戰鬥。觀測方圓百餘丈的距離，對師級以上的武者來說並不算什麽難題，六人全都清晰地看清了場中的狀況。

“墨天，這是什麽玄獸？《天下異獸錄》中似乎並沒有記載。”石意疑惑地看著前方一頭奇異的玄獸，此獸長相極為特殊，既像雄獅，又似猛虎，體形龐大，面容威嚴，鹿角牛尾，其狀酷似麒麟，但身體表面卻並無麒麟那般的鱗甲，反而是渾身雪白的絨毛。

墨天卻是和紫晨對視面面相覷，同樣滿臉的疑惑，皺著眉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從未聽說過有這種玄獸。”

“沒有任何資料。”紫晨也是眉頭緊皺，很是不解。

聽聞墨天兩人的話，石意無奈聳聳肩，剛想說話，卻聽見前方傳來數聲轟隆巨響和痛苦更兼憤怒的咆哮聲，不由放棄言語，註目凝視。

只見那不知名的雪白玄獸鼻孔輕哼，一躍而起，輕擡前腳，又似輕描淡寫般踏在鐵角巨犀的獨角之上，旋即響起陣陣轟隆巨響，鐵角巨犀遭此重創，猛然砸倒在地，且擦地倒退數十米數十米之遠，沿途撞碎大小各異石塊數十之多。

鐵角巨犀掙紮著爬起來，渾身傷痕累累，就連前額那最堅硬的獨角也產生也絲絲裂紋。忍受著周身劇烈地疼痛，鐵角巨犀朝著雪白玄獸痛苦地大聲吼叫，似在訴說著什麽。石意等人卻分明看見它臉上充斥著恐懼、不幹與懊悔的神情。

尤其是石意，隨小妖學習了一個多月妖獸語言的他，更是聽出鐵角巨犀吼叫聲中的深深的質疑與求饒之情，而非單純的痛苦咆哮。

雖然石意後來才知道，小妖所教他的所謂通用獸語，其實並非現如今絕大多數妖獸所使用的語言，而是遠古時期的妖族語言。遠古妖族語言，確實是寰宇之間所有妖獸們的唯一通用語言，但那卻必須追述到遠古時期，妖獸勢力鼎盛之間，而非當今時代。那個時候，妖獸也並不稱之為妖獸，而是統稱為妖族。

這是石意在那一個多月時間裏與眾多妖獸戰鬥廝殺中慢慢發現的。因為無論先天級別，還是妖師級別的妖獸，他居然都近乎完全聽不懂它們在吼叫嗚鳴些什麽，只能隱隱模糊之間猜測出那麽一丁兒半點。於是乎當時石意便請小妖教他現今的獸語，結果令他瞠目結舌的是，小妖自己竟然卻也是並不曉得現如今的獸語，不會說，更別說什麽教導。然而小妖雖然不懂現今的獸語，但奇異的是它卻又能夠輕松自如地與其他妖**流。

按照小妖自己的說法，那是它天賦異稟，不可以常理揣測。這著實讓石意郁悶不已。不過即便這樣，但若僅僅只是想從妖獸的各種發音中揣摩出它們所要表達的意思，石意倒也還是辦得到的。

“妖宗級別的兇獸，雖然依舊本性嗜血，思想愚鈍，但倒也有了些許靈智。若是妖師級別的兇獸，此時估計不是繼續奮不顧身地拼命，就是不顧一切的死命逃遁，絕不會停下來發出質問，試圖求饒。”石意獨自在心裏默默暗想著。

另一邊，雪白玄獸似乎並不打算理會鐵角巨犀的吼叫，卻是四蹄踏出，淩空踏步，剎那間來到對方身前。它低頭淡淡地看了鐵角巨犀一眼，隨後頭上那對鹿角白光閃爍，頓時便是兩道晶瑩剔透的光線從天而降，直接擊射在鐵角巨犀身上。

下一刻，只見鐵角巨犀整個身體瞬間凝結成冰，卻保持著前一刻的姿勢，宛如冰雕般站立在原地，面露驚恐，目光呆滯。

“偽神力！”見到這神奇的一幕，石意心中不由得蕩起深深的驚訝之情，眼前這頭不知名的雪白玄獸，所使用的能量竟然不是妖元力，而是強大無比的偽神力。如此看來，它極有可能是一頭妖聖巔峰的頂級玄獸。

“都出來吧，幾個人類的小家夥。”就在石意心中漾起起陣陣漣漪之時，一道清脆而甜美的女聲突然響起，清晰地傳入耳中，眾人頓時渾身一震，齊齊皆面露驚色。

“真是妖聖強者。”石意心中閃過數個念頭，略作思索，隨後率先起身，面向那雪白玄獸發出幾聲古怪如獸鳴般的聲音。

雪白玄獸微楞，旋即轉過身對著石意幾聲吼叫，聲音中有驚訝，有質問，更有絲絲不加掩飾的喜悅之情。

石意聽到那幾聲獸吼之後不禁面露喜色，緊接著又是回應幾道類似的聲音。

“尊敬的妖族強者，是一頭被封印了部分記憶的幼年期玄獸教我的，它叫小妖。”石意用遠古妖族語言解答雪白玄獸的疑問，心中難以自己地有些激動。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使用妖族語言和小妖之外的妖**流，而且還是如此強大的一頭妖獸，說不激動那是不可能的。

雪白玄獸那漂亮的大眼睛在石意身上仔細打量了片刻，面露驚訝神色，道：“遠古妖族傳承，你竟然接受了遠古妖族傳承。快告訴我，是哪位妖族前輩為你進行的遠古妖族傳承儀式？你可知他現在在哪裏？”

聞言，石意不解地反問：“遠古妖族傳承是什麽東西？而且我除了你和小妖，也再沒有見過任何會這種語言的妖族了。”

“你真的沒有接受過遠古妖族強者的傳承？那你又怎麽可能學會妖語？而且還是如此嫻熟，簡直就像是你天生通曉的語言一般。”雪白玄獸疑惑地問道。

“我確實沒有接受過任何傳承儀式，這些都是小妖教我的，不過小妖也說我學習妖語的速度很快，呵呵。”石意得意地笑著，心裏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妖，不知道這頭陪他度過難忘的四十七天旅程的小玄獸現在怎麽樣了，是否找回了些許記憶，有沒有遇到什麽危險......

這家夥，到現在還不知道當初小妖在他頭頂上那看似亂摸亂敲的幾下究竟意味著什麽，更不曉得小妖如今真正身在何處，一廂情願的以為它還在原來的那駁雜混亂的地方。

雪白玄獸睜著那雙漂亮而靈動的大眼睛，專註地看了石意許久，然後才說：“你沒有說謊。但小妖是誰，本體又是哪種妖獸，可否為我引見一下？”

“墨天，他們倆在瞎吼什麽？”另一旁的趙葛湊到墨天身邊，好奇地問。

墨天搖了搖頭，臉上卻沒有半點沮喪，反而是興致盎然，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種不屬於現如今任何一種通用語的古老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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